这是「闷瓜爱游戏」上线时用我一篇讲稿整理的文章,现在看起来颇有些唏嘘。

面对读者,我们为「闷瓜爱游戏」的登场形式感到很抱歉;但对我们自己来说,这是值得兴奋的一刻。

现在,这份介绍性质的文字,本质是一份广告。

但是,我们想越过产品,谈一些高于信仰的玩意儿,所以,实在感兴趣的朋友,完全可以把文章中的「闷瓜爱游戏」删了,改成别的什么有格调的家伙,比如知乎,比如豆瓣,比如微信,比如微博,比如你现在看到的这条渠道,甚至你可以说,这篇文字是你自个儿写的。

这无所谓,只要我们执着于传递互联网的内容,迟早会有比这更有价值的文字出现。

但是对我个人来说,对我这个兼容了吃货和创业者的动物来说,此时此刻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首先,这意味着被同伴戏称为王煎蛋、王汉堡、王鸭子、王·斯巴达克斯(星巴克)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我之前会把微信的名字改成最近吃过的东西),另一方面,我们要开始直面这个世界的挑战,光是想一想,就让人热血沸腾。

什么是闷瓜爱游戏?

「闷瓜爱游戏」是一个游戏玩家社区,之前出镜率较高的「闷瓜电台」是他的衍生品。

我们认为,Game is only a game。,就是说,游戏仅仅是游戏本身,有人利用游戏去竞争,有人利用游戏去休闲,这是人的选择而不是游戏的价值所在,我们希望建立一个拿出手机就可以交流的平台,这样,玩家就可以因为玩家聚在一起,而不是因为游戏,玩家与玩家之间的交流将超脱于游戏本身,形成其本身独特的价值,从而以玩家为中心,不断产生有趣、有意义、高价值的内容。

当然,提出这样的点子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在这个主意出现,我们有过很多灵光一现的想法,包括我之前研究的一个广告类的项目,在创业的过程中,我们经历了难以估量的症结,好在解决这些症结的过程让我们不断强壮自己的体魄,所以在经过各种Brain Storm之后,我们最终决定以这个项目为阵地,为我们也为玩家提供最具价值的服务。

闷瓜爱游戏是什么?

有印象的人应该记得曾经 Line 做过一款叫做 Line Band 的应用,这款应用一度是在这个花枝招展的星球上我遇到过最出类拔萃的群组应用,但很不幸的是它很快就彻底销声匿迹。虽然至今还在运营,但和当初 Line 信誓旦旦的认为要用这款产品挑战 Facebook 的态度已经是天壤之别,现在干脆被 Naver 发配成了一个单独的团队去单独运作。至于 Line 的另外一款 Line Cafe,也已经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

纵观整个 Band 的发展过程,我们可以清晰地发现,它设计了一个很棒的思路,是把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凑成了一个圈子让他们在一个范围内产生内容。但纵观全世界这类基于兴趣图谱或者说有共同志向人群的产品做的谈的上成功的也只有一个百度贴吧,也是百度在产品的设计上最具天才(搞不好是唯一)的想法。Band 更牛的一点在于他没有像百度那样励精图治呕心沥血的凑了一手满脑袋大便的产品经理和项目经理,一直在踏踏实实的做自己的东西,忍住不作死。

但即便这样,还是做成了现在这个结果。我们如果真的回头看贴吧,能发现他的成功最不可忽视的就是搜索。Web 产品和 App 产品最大的区别就在入口。

搜索引擎是 Web 产品最大的人群入口,而且是一个产品层面的先天兴趣筛子,当用户通过搜索引擎搜索某个关键词进入到页面后,基本上可以默认这个用户对于这个关键词背后内容的价值认同。但App,尤其是 iOS 的 App 入口单一到令人发指,用户的获取成本更高,产品的展示机会更低,不要提百度贴吧当年和搜索绑在一起互惠互利的行为根本不可能在移动端去复制。所以即便有 Line 这种原生态的强产品,也很难支撑一款大而全的兴趣社交产品(这里我也很好奇 Rooms 有 Facebook 这座靠山能做到什么程度)。

至于其他没有主体依附的类似产品,像 Branch 和 MightyBell 就更加惨不忍睹。

我个人倾向于无法相信移动互联网的产品能出现一个大而全的社群,更有可能的是,把数以万计的用户切分到一个一个的小的兴趣族群里,爱自拍的就找个地方慢慢自拍、爱看球的地方就找个地方嬉笑怒骂、爱约炮的人就在一个地方有效率的社交,大家彼此不干扰,这是一种逻辑清晰合乎情理的产品形态,毕竟拿着手机就是为了认识陌生人和拿着手机为了争论PHP是不是最好的语言的人群对于产品的功能和形态都是有着鲜明的区别。

社群产品有个残忍的现实是多数产品都有一个时效性,如果按照之前猪和风的理论举例子就是,正月初三一阵风把中关村的猪吹了起来,隔了五天又把西二旗的猪吹了起来,但中关村的就不知道摔到了什么地方。这类情况最明显的就是豆瓣小组。豆瓣小组的时效性很强,经常是一段时间内非常活跃的某个小组,像中弹一样的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兴趣点又投向了另外一个小组。每个豆瓣的用户都表现的像一个没有道德约束的男人一样残酷而现实。但另外去看,除去作死成分,百度贴吧的用户相对很固定,即便像帝吧这种理论上时效性很强的贴吧至今依然非常火爆。真的去比较两种产品的形态和群组的话,能够明显看出贴吧的没有豆瓣有趣。反而有的时候看似白水一般乏味的东西容易获得更稳定的用户。

我在决定做什么时只是思索作为一家创业公司,一家唯有技术基础的创业公司能做到什么。相比较殚精竭虑的做一个气势磅礴的宏伟规划,反而更关注的是在现有的资源和能力上,怎么把一个产品在一个正确的方向上推进的尽可能远一些。至今能想到兴趣导向产品定位更加易于推广的答案就是前期把着眼点尽可能缩的小一点,在有趣和无聊中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和事件。

没有任何能力(qian)做一款平台级的应用,也没有能力去做一款海纳百川的App,与其把不多的精力左一点右一点的用掉,不如咬住其中最小的一个点先吃掉。就像路飞想做海贼王也是在东海深耕了一百话,就像如果想做海淀吴彦祖可能必经过程是苏州街吴孟达⋯⋯我个人更倾向于攻城掠地前先找个地方站稳脚跟。也是因为这个,我刚开始差点就做一款 COC 分享阵型的 App⋯最后纠结了一下还是做出来现在这么一款产品。

如果你在看到开始已经点进去注册了就会发现可能很像传统的论坛形态,之所以这么设计是两点,一是我有一些之后要做的事情 ,团队也已经开始在做,包括围绕游戏玩家的游戏化和强社交的设计,但是这些之前我希望有个过渡期让社区看起来丰满一点,毕竟没有社交关系和内容前去谈社交产品真的是耍流氓。二是我希望用一个最小最简单最不酷炫大家都能接受的东西把一个基本的产品形态做出来,相比较满脑袋的天马行空,我更相信在用户的使用中获得的反馈对于社区的建设和用户体验的变革价值更大。

聊天是一种最原始的阅后即焚(用过 ICQ 吗?),群组的存在是把聊天的时效性进行了延长,这两者其实真的有意义的应用场景是聊天应用于有某种迫切需求的场景,描述起来应该更接近熟人或者将要成为熟人社交需要的场所:我们急于达到某种目的;而群组更适合于营造话题产生价值的地方:我只是要一个结果。其实把聊天在社交网络的应用总结起来应该只有两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朋友关系的确立(我见过最好的阅后即焚产生好友关系的案例是漂流瓶),现在很多朋友的这个阶段做的非常漂亮,但很多人忽视了这里需要过度到第二个阶段才可以,就是朋友关系的维系,也就是用户关系的沉淀,要么把朋友关系导入到现有的关系网中,像 QQ、像微信,要么就考虑创建自己的关系网,像陌陌。但前者可能产生的是用户群体的大量流失,后者的结果是要面临史前巨兽的竞争。所以其实这种时效性更强的聊天,哪怕是群组聊天也都比较复杂。作为用户来讲,如果在一个圈子内用户数量没有在一个基数上很难形成良性的交流氛围,甚至没有办法形成交流,这就面临了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同时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长期的使用习惯产生的结果是即时通信的信噪比较低,产生有价值内容(约炮应用的价值内容就是约炮信息,拍照应用的价值内容就是照片)的运营难度更大,一定程度下增加用户每句话的发言成本是提高信噪比最直接又不至于赶走用户的直接方法。

社交化的东西,包括用户的 Feed 和一些其他社交体验我们都在做,而且很快就会上线。但之所以没有开始去做由一个直接的原因也很直接,是我看了大量特殊兴趣人群的社交产品后做的决定。群组类产品和社交网络的一个核心区别在于,群组类产品一百万个用户看到的内容只有一种,但是社交网络上一百万个用户看到了一百万种内容。社交网络这种表现个人意志的产品好处是每个人都能适应这个社区,但问题也很鲜明,就是当缺乏稳定的内容输出和用户关系的沉淀的情况下,用户是很难有留存的。群组产品的好处就在于至少在运营上弱化了必要的维护用户关系的价值这种很难控制的流程,前期的运营重点放在内容上就足矣。更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前期想控制一下社区的氛围,不想出现太多乱七八糟的内容(求种子什么的……)。

什么是好的社区?

如果有一天,定义移动社区的艰巨任务落在我的肩上,那么我会认为,移动社区做的最成功的那毋庸置疑就是 Instgram,通过工具性的滤镜吸引用户,在人群聚拢后开始在社交上去深耕。现在很多做移动社交产品的也是这个思路,先用特定工具吸引用户,然后去搞社交。

按理说这是一种逻辑清晰的模式,大抵就是用某些噱头或者实实在在的功能把一群用户收敛进来,之后再围绕这些功能或者噱头打磨出来一款产品。用户为王是互联网行业的金科玉律,当你有了一定数量的人在使用你的产品,你当然会更加的理直气壮,但真的去看这类创业项目的话,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有过产品经历的人应该都有过一种体验:多数用户需求都是伪需求。上来要做某个工具解决某个用户痛点的产品看起来和买彩票相比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赌一把。造成这个原因倒不是因为这些需求就是不存在的,事实上如果任何一个人想到的需求肯定是有的,哪怕再冷门的需求这个世界上总能择出一万个有这种需求的人。但多数情况下做出来的产品出来是无法真的解决这个需求,也就是你看到了病症但是却无能为力对症下药,下意识的以为就是应该头疼医头脚疼医脚。归根到底更多时候用户的需求是类似泥鳅的东西,你能看到也不一定能抓住。

即便有些人,他们有超级变态的智商或者异常诡异的运气使得一个噱头产品居然成功了,吸引数以百万计的用户后,要面对的下一个问题就是如果继续保持智商或者运气,把一个「功能」进化为一个「产品」,在有一定用户基数的情况下,确实要比第一次碰运气容易的多,毕竟聪明人可以看数据,笨蛋也可以听听用户到底需要点什么。

移动社区的复杂性在于,我们真的不了解移动应用上到达大家喜欢看什么内容。一面移动应用上的碎片内容很多,多数产品的目的都是为了占据用户星星点点的时间,另外一面是用户每天又会在移动设备上做一些变态长度的用户行为,比如很多用户会把 Card 或者瀑布流的应用 Read More 到 Crash⋯⋯这里唯一的解释就是,移动产品相比较 PC 有更强大的随身性,所以用户的行为和使用场景要更加多样化,缺乏固定的形态,移动应用也从来不是一个 PC 应用的子集,而是一个更大的世界。也就是因为这种原因让我相信即便平移 PC 上的一些用户体验,也不一定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社交产品归根到底的存在价值是人类作为一种群居动物有与生俱来的社交属性和被认同的渴望,而内容导向的产品唯一吸引用户的是人类对未知内容的原始诉求,所以即便回归起点,真的要解决的也只是这三个问题。

我看不懂一切花里胡哨的社交应用

现在多数人做社交应用可以用一个通用的公式生成,这个公式是:社交应用 = 功能 + 关系 + 兴趣 + 噱头。功能包括:LBS、聊天、群组等等;关系包括:强关系、弱关系和暂时性关系;兴趣包括:足球、美妆、小清新等等;噱头包括:阅后即焚、随机配对、匿名、某些限制等等。现在市面上几乎所有的社交应用都可以套在这个公式里,很多创业者也深谙其道。但很多本来非常简单的事情缺被莫名其妙的复杂化了,成了真正意义的无用社交。举个栗子,我曾经考虑过做一个类似 Drawsomething 的交友 app,大抵是每个人画一幅画,然后系统会判断匹配两张风格最贴合的人去聊天。按照上面的公式出来就是 聊天 + 暂时性关系 + 绘画 + 电脑配对。当时其实周围很多人在做陌生人交友, 我特地在交友前加了一个画画的流程是因为两个陌生人认识,一定要一个「触发点」。

你去看自己周围所有的朋友,你们产生的某种 connection 一定是建立在一次事件上,比如你坐死了他的狗,或者视奸了他家的猫,平白无故拉住一个人要和他保持相互联系是一件极低概率的事件,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这种事情别人一定当你是神经病。这个逻辑就是,其实在微信里扔漂流瓶或者摇一摇比直接和周围的人打招呼成功的概率更高。这个思路是完全正确的,其实真的要有人做这么一款产品估计我也会用,但现在回想起来这个想法,我的唯一感觉就是太难做了。所有酷炫的噱头增加的都是用户的学习成本,增加的都是教育市场的成本。我 Evernote 里面有一个硕大的分组都是我玩过的应用,基本上上过苹果 feature 的肯定都试过,结果是真的现在还在用的都是那些不夸张不酷炫大家都认为很土鳖的东西。像体育类的创业项目那么多,但是真的我还在看的也只有虎扑和懂球帝,那些打了一万个噱头的最后也就是感叹了一声「我操好漂亮」,然后直接删掉。(提醒一下,这段我是在赤裸裸毫不掩饰的黑 Color。)

另外值得单独去说一下前面提到公式的地方提了一种噱头叫做「某些限制」和「匿名」,我觉得这是那些花里胡哨的应用做的非常出色的两点。

人类是渴望社交同时恐惧社交的。即便不说 Face to Face 的交友,很多人依然很难在计算机上去和人顺利开展并且保持进行一个话题,在交友中的一些限制会极大减少这种社交的隔阂。在生活中经常会去感觉一些人的社交能力更强,易于交往,这种人其实就是在生活中把握了某种「社交技巧」,放在社交网站上来说,这些对于用的限制其实就是减少了社交技巧的成分,然用户尽可能在一个平等的点在上交流,一切现实生活中的社交技巧都不复存在,可能在一些被限制的社区里会产生更新颖的技巧,但那也是给了人一个重新塑造自我的可能。这里做的最好的就是 Twitter 和微博的140字,我们如果真的回想一下,开始的时候 Twitter 和微博不限制字数,那么上面会有什么信息?(最近看过这类做到最好的就是 Yo!,两个人 Yo 了半天也不会分清楚到底谁更好玩一些⋯⋯当然有点⋯⋯)

「匿名」有两个层面,一种是「真匿名」例如完全没有用户 ID 概念的情况,例如 Secret,一种是「虚拟 ID」,从 Facebook 到 Twitter 这类都是这种,没人知道这个 ID 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无论如何匿名这种形态一直是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形式,比如奶茶店墙上的留言条、比如匿名举报、比如公共厕所里面的卖药广告。

多数的真匿名应用,从糗事百科到 Secret,都是在通过匿名的身份传递某种情绪。这里注意,多数的匿名应用所传递的只有在一个特定时间点上的情绪,它们没有传达任何有意义的内容,因为匿名所以内容是无人愿意对其负责的,因为匿名所以用户很难获得一个真实意义上的价值回馈。结果就是如果缺乏引导,很容易形成一个充满荷尔蒙的信息孤岛。更有趣的是,即便你做匿名内容讨论,明明有 2ch 这种匿名讨论做的如此成功的前辈,却总也没有人去借鉴一些内容,大家都在用奢华的脑内小剧场去补完整个骚气的故事。

而虚拟 ID 应用更多的是满足某种超脱现实生活的成就感,比如你在现实生活中因为一张路人脸从不被人注意,但可能抖的几手好包袱就能在社交网络上获得前所未有的关注。其中一些内容导向的社交网络之所以能够长盛不衰并且持续吸引用户的核心原因就是这些假 ID 能够通过在网络上的影响创造回归现实生活的利益,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变现。就拿 Quora 、知乎和 Stackoverflow 这种网站举例,可以想象到的事情是,在这些问答网站上,提问和回答的成本差距巨大,理应是非常难以运作的事情,但之所以有用户持续不断的付出,除了少部分拥护者只是为了好心以外,不可否认的大量的用户是「另所有图」,可能是「名气」、「就业机会」、「合作机会」或者是「被认同感」,这点确实知乎和 Stackoverflow 做的更好一些,知乎在频繁造神,而 Stackoverflow 会和就业绑在一起。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更早出现的 Yahoo Answer 和百度知道做的并不是太好,就是因为用户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认真回答可以获得一个实质性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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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言归正传,说回「闷瓜爱游戏」,我只是要做一个把游戏玩家撺掇到一起,搞一个不矫情的社区。至于情怀和乱七八糟的情感植入我是实在不擅长,你们拼尽全力感受一下好了……但最最最要的是你们这些最早的用户就将决定社区发展成什么样子,所以如果你们觉得我的广告写的不错,受累在 App Store 里面搜索「闷瓜爱游戏」或者直接戳开这个地址:https://appsto.re/cn/q3Zt1.i ,然后狠狠的将其下载下来。

PS:正在狂修 Bug 中,安卓版正在开发中,Windows Phone 和 iPad 也在策划中。

下面是我的全部联系方式,欢迎任何用户以任何方式对我们的产品提出意见,我们和乐意与用户交流,倾听用户的看法(保证都会回复,但不保证都会做) 。

邮箱:superwyh@simnect.com

QQ/微信: 909385961

如果身处上海的同学也很欢迎直接来我们公司参观,我们现在在一个很漂亮的孵化器里办公,地址是:上海市杨浦区淞沪路316号创智天地广场5号楼B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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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玩家朋友们如果对明信片有兴趣的话,我们公司刚做了一些,第一版是下面这个样子:

明信片

如果觉得我们的美女设计师画的很漂亮的话,满足以下任何条件就可以获得我们寄出的明信片。

1.下载「闷瓜爱游戏」,并且在 App Store 上给了评分。

2.注册帐号,并且发过内容。

3.同时关注我们的微博和微信。

4.在各种渠道内提出了你对于我们 App 的看法和建议。

5.在微博或者微信朋友圈推荐我们的 App。

如果完成了多件,我们会陆续寄给您之后所有版本的明信片,就是说假设您完成了所有的五件,会在未来一段时间里连续收到五张不同的明信片。是不是有点小兴奋?

你一定已经饥渴难耐了,那么就把完成任务时候的截图和您的寄送地址发送到:

superwyh@simnect.com

我们会在第一时间写好并寄出。

Kiip 的模式其实非常简单,大概就是用户达到一定积分后,会在不打断游戏体验的情况下给一个广告条,告诉你你达到某种成绩后留下一个邮箱地址就可以换取一个实际的奖励。

对于广告主来说展示的其实一个长期效果,会在游戏里不停的刷存在感,对于游戏来说也可以获得广告收益,对于玩家来说玩游戏还能有奖励爽死了。听着都不错是吧,但是这个模式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可能不做过这个行业的人体会不到。

这个问题在于,在移动广告端,真的愿意掏钱的不是那些商家,而是游戏公司。你们回头去看手机上的广告,其实都是处于一种「内耗」的状态,无论一般的展示性广告到积分强广告,真正的付费方都是拿了不知道多少钱的 App 或者巨巨有钱的游戏公司,真没什么商家去投放。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和传统的 Web 广告来说其实所有的 App 内置广告都要面临的问题是点了以后跳到哪,在中国多数的商家其实都是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所以其实也就没什么直接投入。这个时候你要去和这些商家去谈就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他们没有做过的事情,让他们怎么相信你能带来的效益?更别提其实他们这种广告的单次付出成本要远远高于传统的展示类广告,所以最好的结果是商家给你一些本来就要免费送出去的产品让你顺便发一下而已。

但这还不是更复杂的问题,更恶心的问题是,哪怕真的有商家愿意尝试,你会发现在广告效益的定价上出现了障碍。一款跑酷类游戏和另外一款卡牌游戏究竟要怎么核定什么时候出现广告,如果一款化妆品的5元优惠卷,同时要出现在这两款游戏里,要怎么确定两款游戏出现的点相对而言公平一些。对于商家其实可能不太在意,但对于游戏的开发者思考的其实比较多。

这种模式其实很早就有国内公司做过尝试,疯狂猜图的公司做过一款叫疯狂猎鸟的游戏里面就做过这类广告。但效果其实并不好,遇到的障碍大家很难说清楚。

相比较而言其实积分墙反而是一种更加科学的模式,让生态链中的游戏公司和游戏公司做交易,避免引入那些局外人,更好推广,同时更容易赚钱。

最后移动广告投放在中国其实是一个非常尴尬的问题,中国真正赚钱的游戏都是没有广告的。你们什么时候见过重付费游戏上还插了一堆广告的。相比较而言他们更害怕的是插入你的 SDK 以后虽然多赚了一点钱,但是大大增加了崩溃的不可控成本,这也是问题。

结果是这种模式在国内很难很难推广,不只是玩家是不是能接受,而是掏钱的和拿钱的其实都不太乐意。而且实际上按照我对于 Kiip 经营状况的了解,他们在美国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

至少在我见过的猫里,从来不会有愿意被奴役的。人们习惯于看事物的表象,但不曾想到其实之所以会对你俯首帖耳只是为了讨口饭,可能心里还在想:「这个愚蠢的人类早晚我会吃掉你。」

去年的时候家门口还只是有一直白色的肥猫,看起来不是什么好出身,不知道混了多少次的血,已经没有办法辨析品种,但依然雍容华贵。不像别的野猫穿梭于大大小小的垃圾桶里,她每天只是静静坐在家门口,看着我在奢求什么,我叫她「公主」。像奥尔努瓦夫人的《白猫公主》里一样,那只美丽动人的白猫有种神奇的力量,让一位英俊的王子无法自拔。我不是王子,「王子」是另外的一只野猫,周身黄色的四川简州猫,品种看起来还算优良,可能是一只被遗弃的或者走失的贵族,在一群野猫里也显得格外亮眼。出现在家门口后没多久就和公主发生了关系,于是成为了让我羡慕的一对,大概在他们猫的世界里也一样吧。

阳台前发呆的我被肺部的阵痛打断,咳嗽了几下觉得胸口发闷,扶了一下椅子想站起来躺到床上,只是腿一软就摔倒了地上。好像触电一般,可能是死神敲门的动静吧,我甚至听到了死神的气喘。想想干脆放弃了抵抗,扭身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看着空空的天花板,想起来小时候有一次在幼儿园胃痛,几近失去直觉,阿姨们吓的不行就打电话叫了医生又通知我父母。

那时上课的地方是在一个三层楼的底层上,不知道是因为当时小还是别的原因,觉得每层楼非常高。阿姨们把我抱到了大厅里,一边是大门,一边是整面墙的落地窗子,窗外是一座破旧的五层小楼,楼外还有锈迹斑斑的管道,最近的可能离落地窗只有一米的样子。

我疼的靠在阿姨的怀里看着落地窗外,时间应该是正午,但是不知为何我眼里的阳光确实一种奇异的颜色,好像是火的颜色,或者是,血的颜色,红的刺眼。胃的疼痛和周围压抑的环境让我觉得走到一座黄昏之城,死寂。

「我是不是快死了?」不大的脑子已经足够思考死亡的问题了。开始喃喃自语,不停的在重复这句话,给自己制造了太多无形的压力,这个时候如果有人告诉我不会那多好。只是声音太微弱了,并没有人听到。但是猫小姐听到了。

在我疼痛难耐的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个奇妙的声音。

「喵~」

我一时间觉得好奇,忍着疼痛开始寻找,挪动了一下视线就看到一只满身肥肉的白猫晃晃悠悠的从落地窗外的水管溜达过去,还扭头看了我一眼。

「猫小姐?」

回想起这段突然觉得身体舒服点,手一撑地就坐了起来,在地板上坐着看着客厅的窗子。同样是落地窗,但是没有了管道。看见阳关洒在地板上反射出来的影子猛然觉得有些事情似曾相识,隔着窗户我望到了她。

我并没有看清她,白色的连衣裙在逆光下闪闪发亮,在水泥地的衬托下真如同平白滋生出的妄想。

她是谁?

我一直目送到她离开,逝去的光晕下是我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两个朋友:王子和公主。长久以来我总以为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了这对猫夫妇,并没有想到还有别人和我一样喂养着他们。

第二天我陪着两只猫玩了一白天,一直等到黄昏将至她也没有出现。当失落的我回到家里的时候恍然觉得窗户外闪闪发亮,她再次凭空出现。在那瞬间我觉得她出现像是冥冥之中早已订下的安排,我来到这个世界可能就是为了与你相遇。

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在小区广场上和两只猫打闹,一会拿出来准备好的零食喂给王子,王子转脸看看不开心的公主便推了过去。一直看着公主吃完后王子才呆呆的看着她,渴求能再赏赐点美食填饱肚腩。我和她都笑了。

之后的日子里我却也不再深究她到底是谁,可能是因为恐惧,也可能是安于美好的现状。只是默默记住每天这么时候会有一个姑娘出现,这也让我对两只猫的饮食多了些安心,也在我空虚乏味的内心里生出新芽。

但好景不长,秋天来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那对情侣,我也只身背起来行囊远离这个城市。

偶然间,在梦里,或者恍惚之时觉得两只猫其实一直在我身边时刻注视着我,想起来也格外伤感,猫的爱情来的比人类简单纯洁的多,纯粹肉体的交流远远好过无可奈何的人情世故和物欲横流的生活。动物的爱和恨好像没那么复杂。

人的世界顾虑太多。事情过了这么久我还是会想到如果在那个白裙姑娘出现时我走了出去,可能我会比王子和公主更加幸福。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是一只像王子一样的猫,我爱上了同在周围游荡的一只花猫,我叫她花花。可是我很笨,不会去找吃的,花花便经常责怪我,偶尔看到那个肥嘟嘟的爪子冲我打来,嘴里还念道:「说好的金枪鱼中段呢?」虽然很无奈,但也是满心喜爱,庆幸阳关和雨露是免费的,于是我就有了爱情。

天亮,寂寞如斯。

放下来打错的电话,看到磅秤的数字已经打到了八十公斤。好吧,我正式步入了胖子的行列,小时候想尽各种办法发胖,没想到这的胖了起来反而觉得抑郁了。

“我会不会一直是一个胖子?会不会越来越胖?胖到下不了楼。”我脑子里闪过《恋恋情深》最后那个胖的上楼就直接累死的妈妈。天啊,我该减肥了。

“从明天起开始吃素。”我告诫自己,我相信自己能做到,相比较美味,生命更重要。

“你不能吃素!”恍惚听到身后一个声音,当我尝试扭头,发现一把手枪顶在我的脸颊上。

“好吧,兄弟。你是要钱吗?我钱包给你。”我假装淡定,我知道这个时候任何出格的举动都会招来杀身之祸,我在做的就是儘量克制自己的发抖的双腿。

“我不是要钱,我只是来杀你。”

“我认识你吗?你爲什么这麽迫不及待的要杀掉我?”因为手枪角度的问题,我正好没有办法看到他的正脸,所以没法搞明白他到底是谁,只是听口音很陌生。

“你不认识我,确切的说,我也不认识你,我杀你是爲了人类,哦,不对,爲了地球的未来。”

“哥们,玩笑开大了,我就是个穷学生罢了,说那麽大干什麽。”

“你吃素,破坏了食物链,所以地球灭亡了,所以我特地从未来回来消灭你。”

我分明看到子弹穿过大脑。

小乐打电话问我最近好不好。我说很好,老板很照顾我,工作也不累,同事也从来不欺负我,谢谢你们当初帮我选择了这条道路,也记得告诉我爸妈,说花钱不用省著,没了我随时给他们寄。

聊著聊著扶了一下眼镜,顿时佩服自己说谎的能力。不知道小乐会怎麽跟父母说,会不会自己很自豪。转头跟Rosen说:“作业要不然就这样吧,我要回去收拾一下屋子,有个朋友要来,然后晚上邮件继续交流吧。”

Rosen笑了一下,纯黑的脸上那两排大牙煞一看到也觉得吓人:“没事,你走吧。剩下的部份我们来就好了。”

楼下的vending machine里买了一杯可乐,喝了两口平静了一下心情。我说的那个朋友其实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就是在一个北美交友网站上找的,赶上春假过来一夜寻欢,看照片谈不上漂亮,年纪也有点大,但隐约间能觉到一丝风韵,可是我最喜欢的还是,说话声音很好听,每句话的转音部份都像是一句痛快的呻吟。

她还有一个小时就到了,这裡到机场估计也要这个时间。就放弃了回家,直接赶去机场。从停车场开车出来看到路边的车被贴了一串罚单,心想幸好来的早,否则又要交钱了。屁大点的停车场到了中午就完全没有位置,逼得人在各种奇怪的地方泊车。

可能因为荷尔蒙作为,路上的时间觉得很漫长,脑子里不停的闪过两个人在床上推推搡搡的场景。不知道她是不是也一样。但到了机场后又觉得一瞬间,就这麽到了。对一路开车的经历好像又没了印象,当精神再一次回到肉体时,发现她已经做到了车裡。这时候才可以好好打量一下她。真漂亮。

雪白的长腿,半露的酥胸,淡淡的笑。

两个人一路都在聊些无关的话题,说自己的专业、学校、方向和教授多麽变态。好像我是接她来参加一个重要的学术会议,两个人在认认真真的聊学术,聊前途。

她是学机械工程的,比我有前途,一个商科学生要留在美国几乎是天方夜谭。但她也有忧虑,这几年来美国的中国学生越来越多,H1B的形势也越来越不好。她说还考虑过找一个美国人,这样就可以留在美国了。我心想,婊子。

我们就这麽在一路无关的话题下回到了我家。我一个人租了个公寓,最早是两个人,我和我女朋友。但偶然有一天,我有点中暑,便翘课回家,发现她一丝不挂的躺在一个男人的身下,扭著妖娆的身段,荡叫连连。当我推门进去的时候两个人都呆住了,其实当时场面很漂亮,我差点跟他们说,你们继续,我出去买杯酒回来咱喝一杯,然后好好让我再看一遍。但理智告诉我,你还是应该做点什么。我犹犹豫豫的说了一句:你们继续。就走了。

我出门也没买酒,因为这裡有一个巨大的矛盾点,如果我去酒吧就要开车,但喝了酒就没法回来。如果去商店买酒回来也只能回家喝,家裡还有一对人在云雨。这时候我选择去买一包烟。这是我第一次抽烟,比想像中的味道要好。

想到这裡的时候,发现床上多了一个裸女。我也已经压倒了她身上。身段一样妖娆,荡叫更好听。

中间她接了一个电话,是她男朋友的,她说她在meeting,一会说。

完事后她直接睡下,睡的死沉,我掏了一下外衣的兜,发现唯一剩下的一根烟也已经折断。就拿了一张10美元出去门,随便找个便利店买包烟。

四月的晚上还是有点冷。被风一刺激想起来很多事情。

当初本来大学毕业我就要留在国内工作,但无奈喜欢的女生要出国。自己觉得不甘心就跟父母商量说想出国继续上学。大山里的人见识也短,父母当时觉得家裡没钱供我出去上学,无论我怎麽解释都不同意就拜託了我一个叫做小乐的哥哥劝我。小乐是在上海的一家外包公司做工程师,在我父母眼裡他就是懂得最多的。

那段时间我特别怕接到他的电话,因为他会搜集各种留学的负面消息读给我。告诉我不要出去上学。

于是我撒了一个谎,我告诉他们我在国内工作了,但只身来到美国上学,庆倖的是学校给的工资很富足,我每个月还可以给父母汇钱,到现在三年居然都没有人发现。

我心想自己真是一个天才。

走到便利店门口我看到里面出来几个黑人,当我还在思考是不是要让他们先走的时候为首的人就问我,有没有零钱。

好吧,我有10块钱,但我是想买烟的,于是我想跟他们商量一下说我买完一包烟剩下的给你们可以吗?

当我说完之后就后悔了,我完全没有注意对面的几个人一身酒气,隐隐约约好像看到腰间有把类似手枪的东西。

第二天国内报纸头条-《一留学生在大学附近被枪杀》。

母亲拿著报纸说,不知道又是哪个贪官的孩子。

父亲应和道,死的好。

「你快进来躲躲雨吧,别淋着了。」恍惚间听到有个声音好像在对我说。顺着声音的方向我看到了那家书店,是她。
  
这是一家有些破败的旧书店,镶嵌在一栋建于上世纪八十年的临街居民楼内。这个季节已经开始有青藤从楼脚下的红砖爬出,几乎盖住了本来就不清晰的招牌。书店里面卖的无非是旧版的武侠小说和以前学长们用过的辅导书,每日零星几个客人也只是为了去猥亵店内一只肥硕的母猫,就在这么冷清到凄凉的店里,有一个她。
  
确切的说,我既不知道她叫什么,更不清楚她究竟是做什么的。只是偶尔下学后我会买一杯原味奶茶然后踱步到这个店内,看看有没有什么值得从书架上拿下一看的书,但从来没有遇到过。同样雷打不动的是每次都看到她默默的坐在门口,翻看着一套《大唐双龙》,一直看她这么翻了三年。
  
我记得曾经八卦的街坊四邻提到过,说她其实没有比我们大两岁,只是不想继续读书,就在学校边上开了这么一家老旧书店。但也有些其他的传言,有人说她其实暗地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怎么可能一直经营这么一个不赚钱的店。总之如果评一个学校周围的城市传说,她一定能上榜。
  
就在这么一个温润的暖春,一个细雨如丝划过脸颊的黄昏,一件被雨水和汗水浸染透了的衬衣让我觉得很不自在的时候,我听到了她在叫我。
  
「快进来吧。」她再次喊了出来。
  
我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是在对我说。
  
「不用了。」我说了一句违心的话,但身体没有继续跟着嘴圆谎,我确信的脚并没有动,不情愿的死钉在了地上。我想要进去,想要知道她究竟叫什么,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有一本看不完的《大唐双龙》,为什么帆布鞋会永远那么白,为什么阳光下的侧脸如此让人怦然心动。
  
「进来躲躲吧,雨下不了多久的。」女孩并没有停下让我进去的打算。
  
我抬头望了一下天,可能她说的没有错,远处的赤红色的天际已经有几束晚霞冲破了云彩,周围析出了成片美艳却也稍纵即逝的余光。看起来确实用不了多久乌云就会消散,太阳也会一同落山,留下满天的星罗棋布和我和她。
  
「真的不用了。」我第二次说谎,这次我成功骗过我了的身体,我知道星光再美也跟我隔了几万个光年,我既碰不到,也听不见。
  
「那我陪你一起走会儿吧。」她走出来书店遮风挡雨的房檐,手里还拿着一把红色的雨伞。
  
「你这是做什么?」
  
「因为这是春天啊。」女孩笑了。

春天?春天。

那一天的雨浸湿了我的世界。

两周后因为要去别的城市参加高考我便离开了这里,万万没想到再次路过这个书店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年。一帮同学胡吃海喝后提出来回学校看看,当我再次路过这个书店时,恍然觉得我又回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傍晚。书店依然是那个书店,只是里面人让我格外陌生。

她跟边上卖服装的中年妇女没有半点区别,土气、微胖。几个人坐在一起唠着家常,说着边上那个新开的咖啡馆的老板是个小姑娘,肯定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的青春就葬在了那个四月的雨里。

「小王啊,好久不见了。最近怎么样啊。」在上班的路上接到这么一个电话很是尴尬,一方面我手里拿着早餐着急吃掉,一方面我又要快走几步去赶地铁,平白要多出来一只手接电话,那瞬间真想扔掉点什么。

「挺好的啊,你是?」我猜他要么是公司里的老主顾,要么就是卖房卖保险的,出于安全考虑还是问了一句,没有直接把电话挂掉。

「我是老张啊。」

「老张?」哦,是那个老张。一个很久不见的老张。

老张是我以前的邻居,开始时候几乎没什么交集,最多上下班碰到的时候互相点头笑一笑,偶尔问句「回来了」表示一下礼貌。直到在一个风云交加的夜里,老张神经兮兮的敲开屋门告诉我。大事不好了。

「怎么了?」

「要出事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究竟怎么回事就被他拉了出去,在之后半个夜晚我们两个大男人在物业的屋子里看着大雨倾盆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一直在等他解释究竟出什么事情了,但他好像平白忘了这茬,就是不提。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我实在忍不住决定回家后,就听到平白的一声巨响,好似惊雷在身边爆炸开来,一瞬间山摇地动。

「怎么回事?」

我回头看老张,但他没有半点慌张,反而微笑着看着我。

「怎么回事?」

之后几个小时里我大概搞清楚了事情的缘由。据说是我家楼下那家的液化气管道之类的泄露后被电源产生的火星引爆,整栋楼塌了一半。事后清点一共死了七人。没有我,庆幸在爆炸的时候我和老张在一起。

之后几天我都在清理东西,并搬到了新的房子里,也没有来得及问老张为什么知道这个事情。当再次想起的时候我发现已经不知道如何联系他。问遍了周围的人也没有人能给我提供一个老张的联系方式。结果几年后的今天我突然接到了老张的电话。

「好久不见啊。」我客气到,纵然有一万句想说的话也要等我赶上地铁。

「你千万不要上地铁啊。」

「啊?为什么?」

「总之你听我的没有错,还记得五年前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如果没有您我可能早就死了。」

「那这次也要听我的。」

我放下了电话,在原地思考了几分钟。最终决定等一等,毕竟相比较迟到被老板骂,死亡看起来更加恐怖一些。

十分钟后一切安好。我笑了笑。居然会相信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很快一声巨响,地铁里全是四散奔逃的人群。我尝试去拦住人问个明白但是都最终失败,在急匆匆跑开的人群眼里我不过是一个障碍物。最终跑过来一个警卫,大喊着:「快点跑!前面爆炸了!」

老张又救了我一次。

一个小时后我来到公司,老板看到我还活着也没有多说什么。公司所有人都在讨论一个小时前发生的地铁爆炸案。我偷偷溜到了楼道,给老张打了回去。

「你果然没上去啊。」老张的语气感觉不到半点紧张。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吗?」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就是我知道要发生爆炸案,提前告诉你一声啊。」

「你怎么会知道有爆炸案发生?就像你之前怎么会知道我楼下的液化气管道会爆炸?」

「这个不能说,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另外一件事情。」老张的语气突然严肃了。

「什么?」

「你会在一周后死亡。」

「什么?」

「一周后,就是下周末。4月26日,你会在这一天死亡,不会早也不会晚。」

「开什么玩笑。」

「我认真的。我预感从来不出错,你要相信我。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能说你最近生活处处小心好了。」老张挂了电话。

开什么玩笑。

事实上之后一天的工作里我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思考究竟是不是应该相信老张这件事上。导致手上做好的几件事也错误百出。晚上下班前老板问到我:「小王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啊?」

我思考了几秒钟:「是的,我这几天有点发烧,能不能让我休息几天。」

老板笑着就准了假。我的打算是大不了休息一星期调节一下心情也好。

只是第一夜就格外的难熬,大概十点多钟的时候就开始感到疲倦,刚刚躺倒床上就想到了几年前和老张共度的那个雨夜。我出去检查了一下我家的液化气阀门,一切正常。看了每个电源插座,把不用的也拔掉,一切正常。检查了一下房梁,没有裂痕,一切正常。但我依然无法入睡。

最终我选择搬了一把凳子做到了小区的广场里,就这么一夜过去。第二天当所有人都远离小区后,我在慢悠悠的回到屋里。依然不敢睡觉。

我随便吃了点东西后继续坐在广场上。当我醒来的时候暮色已经再一次笼罩大地,跑老跑去的孩子把我闹醒,我看看他们也无可奈何的回了家。又做了点吃的。

「等等,万一吃的有毒呢?」

我翻找了半天,拿了一包没有开过的方便面放在微波炉里转了一下就吃了下去。只是过了八九点就听到外面有了淅淅沥沥的声音。下雨了。意思是我今晚不能坐在广场上了,开什么玩笑。

我想了想附近有一个防空洞。找出来把伞就跑了过去,中间几次后悔,怕万一死在路上那就得不偿失,但想到家里处处埋藏炸弹的房子也就继续安心跑到了防空洞。

我小时候就住在附近,当时偶尔也会过来玩。只是大人告诉我这里不安全,从来没有让我进去过。现在想起来真愚蠢,不安全的叫防空洞么。

站在门口突然犹豫了。

万一真的不安全怎么办?毕竟这个防空洞也是几十年前建的,很难想象现在究竟有多么稳固,我要是真的在这里面睡一晚上搞不好就被直接掩埋其中,甚至都不会有人想到里面躺了一具尸体。估计十几年后某个倒霉的地产商要在这里开发一出高档地产,才会发现腐烂在里面的我。

怎么办?瞬间连空气都有了杀意。

还能怎么办。我在雨中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觉得浑身酸痛,我猜我感冒了。回家以后管不了那么多,倒在床上浑浑噩噩的睡了起来,睡到了生死甚至都不那么清晰。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一天,相比较稍微缓解的痛楚,让我更加开心的是我居然没有死在家里。之后几天我又开始拖着疲惫的身体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

终于在25日晚。我放弃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你说让我七天后死?我就七天后真死吗?开玩笑。」我从楼上一跃跳了下来。

之后在医院的急诊室内,医生说到:「还是没撑过这晚啊,死亡时间为26日凌晨1点。」

三周前我搬到了现在这个改变我生活的小区里。

小区是新建成没多久,而且地处偏远所以入住率极低,在这里买房的十有八九都是投资客。以至于一号楼里我家也只是那唯一亮着的一盏灯。

几个月前公司因为员工爆炸式增长,原来在市区里的办公室无法容纳就在郊区寻觅了一个新的场地。只是苦了我们这些员工,有的人继续住在市区里,每天浪费两个小时折腾在路上,空耗本来就不那么富足的人生。还有像我这样的员工干脆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房子,反正单身一人,这里的房子还便宜的多。

开始的几天我还确实有点不适应这里的生活。整座小区像是一个新鲜的坟墓,甚至连孤魂野鬼也都懒得入住,两三天后我终于发现了唯一的乐趣,足以缓解每晚苦闷的时光。偶然一天从我发现从客厅的窗子里能望到对面二号楼的一个阳台,那里住了一个看似足够漂亮的女士,长发、白睡衣,身材妖娆。

我住在十三楼,她住在十一楼。只要我趴在窗台上就能清晰的看到她的一举一动。对于一个沉浸在单身生活中的人来说简直跟中彩票了一般的福利,生活中全部的乐趣也就理所应当的堆积在了夜晚的这几个小时中。

第一天。她拿了一杯红酒靠在自己的阳台上,背对着我看着自己客厅里的电视。偶尔扭动一下身体,偶尔活动一下颈部。一杯并不太多的红酒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整个晚上,在太阳高过了远处的群山时才转身进了屋里。中间并没有把头扭向过我。而我也只是靠着这个身躯在脑袋里勾勒出一整个图景。

第五天。她好像打开了客厅里的音响。我猜是某种舞曲,使得她一个人自顾自的在阳台上翩翩起舞,孤单但又不失为一种乐趣。在这么一个苦闷的黑夜里,她的肉体如同一个夜空中翩跹而过的白蝴蝶,像空调一般调节了整个夜的心情。

第七天。她做了一块牛排,一个人一边抬头看着星星,一边一口一口的将其吃下。望着她吃掉牛排的整个过程好像我也在同时享受着如此美味。香醇馥郁的肉质,唇齿萦绕的香料,在口腔中肆意蔓延。

第十天。她打了一整夜的电话。开始时情绪十分激动,一边吵架一边挥舞着手势好像谩骂着什么。后来又靠在了阳台的边缘自顾自的哭泣。到了凌晨的时候突然心情变好,开心的聊着什么。我的思绪也开始跟她的情绪一步步挪动着,陪着她开心,陪着她难过。一瞬间我甚至已经不去考虑明天的会议,我拼尽全力都是想让她开心起来,但无能为力。

第十九天。她拿了一根笔一张纸写了一晚上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封信,每字每句都做了千百遍的斟酌。我也想写信,写给她。告诉她我终于可以去寻找真正的生活。我要重新开始去晨跑,我要重新开始和人打交道,我要重新去寻找我所期待的感情生活。只是,我的内心没有因此变得想象中的充实。我想要见到你。

第二十一天。她对着星星谈了一晚上的话。她说一句,星星答一句。但星星永远不会说话,我在替它陪你聊天。你说你想以前的同学了,我告诉你他们过的很好,不用担心。你说你想父母了,我告诉你父母过的很好不用你操心,你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一直到星星远离了天空,你也回到了床上。

第二十六天。她烤了一整托盘的饼干,一边看书一边用一整晚的时间吃掉。我也拿了一盒饼干,这么的看了她一个晚上,好像我们每口都吃在了一个频率。一样的味道,一样的心情,一样的对未来的生活产生了别样的期待。

第三十二天。她在打电话时不经意看了我一眼。这一眼就就像三日饥渴后的甘霖,好像穿越了茫茫宇宙的箭直接插入我心里。肉体不经意间开始疯狂的颤抖,肌肉在抖动着,兴奋的抖动着,眼泪也参与到狂欢当中,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第三十九天。她对着我看了一次,面对面,这一眼让我确定我是真的爱上了她。我想过不了几天就能和她一起去喝杯咖啡,或者聊聊未来的生活。学生时对于异性交往的渴望突然再次涌入我的脑海,瞬间我回想到了十年前初恋时的美好光景。

第五十三天。她和我面对面的用手语比划了一个晚上。我们聊了校园生活,聊了感情生活,聊了生活中的种种冲突矛盾和那些星星点点的开心事。纵然是第一次交流,但却平白生出了些阔别已久的感动,积压了几十年的爱意也一股一股的涌上心头。

第五十五天。她邀请我过去。她对我摆了摆手,一瞬间我知道期盼了两个月的日子终于来临。

我换了一件崭新的 T 恤,把剩余的胡子茬全都一个一个的清理掉,临走前还喷了点香水。想想用她入怀的霎那就觉得对这个夜晚产生了脱离母体以来最强烈的期待。

我到她楼下发现单元门已经打开,是被一块砖头支了开来,好像是某种刻意为之。

「真周到啊。」

楼道里充满着装修后的气味,地上还零星摆放着一些建筑材料,很难想象一个女生居住在如此的环境里。

我站在她的房门前等了七八分钟,去平复自己难以抑制的激动心情。我按了门铃,里面传来了走动的声音。开门,一个男人,和几天前的我一般落魄。

「你是?」

「哦,对不起,我按错了门铃。」我尴尬的笑了笑。

「你要找谁?这个单元只有我们一户人住。」他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下意识打算关门哄我出去。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我要找一个穿白色睡衣的女士。」我用身体挡住了,仿制他把门关上。

「我们这里没有这样的人啊,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他再次用力试图关上门。

「不可能!」我一把将其推开后冲了进去,直接将他推到在地。只是正像他说的一样,不大屋内没有任何人。房间的格局也不是我在对面楼上所看到的,明显比我那个女士住的房子要破的多。根本没有正经的装修,只是水泥地面和几个好似二手家具而已。

「她在哪?」

半个小时后警察把我带走,下楼前问了我一句:「你住在哪啊?」

「我住在一号楼二单元十三楼。」

「不可能,一号楼还没交工,不可能住人。」保安说。

“我想说,你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我对面的这个陌生人说。
  
确切说,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好像上一秒我还在吃我的热狗,大脑在思考这个该死的厨师又放了太多的黄芥末。这一秒就到了我的面前,在我想要感慨前他却先说了话。
  
在这么一个阳光和空气正好的下午,这实在说不上是让人开心的场景。如果没有他在这里我的视线还是可以一如既往的看到坐在门边身穿裹身短裙的女士。
  
“你是?”我咽下了嗓子眼里的热狗后质问道,味道真的不是很好,要不是赶着之后上课,我肯定开车去找别的能够配得上好天气的饭店了。
  
“我?你不知道吗?我想你应该能想象出来吧,我是说,按照我的调查结果来说,你已经知道了。”他极其自信的在看着我,我有点犹豫。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你是说我认识你?”
  
“是啊。不止,我想你也能猜到我来这里的原因。”
  
“抱歉,我真的……”我想说我不知道,但猛然一个念头跃上我的脑海。最近我一直有个奇怪的感觉,好像世界有点不一样的地方。一直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之这种怪异的想法萦绕在我的脑海中无法散去。 三周前我曾经和女友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是只是换来她一脸狐疑,我解释了半天后她也只是回敬了我一句“神经病”。
  
“你是说,你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我追问道。
  
“可以这么说。”
  
“所以你知道我对于这个世界感到一些疑惑和猜忌?我有些怀疑,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像……好像有点……”
  
“有点不真实?”他接话道。
  
“是的,就是这样的。好像是一个虚拟的世界,好像我只是生活在电脑里的一段代码一样……难道?”我停下了话语,直勾勾的看着他,对面的那个诡笑的表情好像已经告诉了我结果。
  
“对的,我想你猜对了。”
  
我先是一阵紧张,然后又松了一口气,至少我不用赶着上课了。反正世界已经这样,我想应该问问具体怎么回事,还有这个奇怪的人为什么要找到我。 现在我的感觉就好似一个失明已久的幼童猛然间重获光明,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却也陌生的找不出个因果源头。
  
“你不用问了。”他说道,我想他一定知道我想的是什么。 “我陪你转转吧。”

“好啊。”我吃了最后两口热狗后将桌面收拾干净,他也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也是这时我才真的有时间思考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首先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我,然后又确定我对这个世界有某种疑问,之后用了某种匪夷所思的魔法让我在第一时间就相信了他那个荒诞的说辞。

“你觉得很荒诞吗?”他问到。

“所以,你真的知道我一切所想吗?即便我在内心对你进行歇斯底里的咒骂?”我笑了笑。

“是的,但是我确定你不会。你远远比自己想象中的温柔的多。”

“是吗?哈哈。”

我们两个随便聊了几句后走在学校边上街道上,隐约能闻到街角刚出炉的比萨和学生手中新鲜咖啡的味道,混着说不出缘由的花香,这才是春天。只是这个时间全是干着上课的学生们,显得我们突然很不合群。

“你说说你的故事吧。”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为什么还要我说。”我对他的请求表示质疑。

“想听听故事而已,不可以吗?”

“好啊。我从小其实就觉得这个世界对我很不公平。我记得小学时,第一天上学,点到表上就没有我的名字,当时我也不知道这个事情很重要。于是我成了班级里的一坨空气,一直到发教材的时候才发现忘记了我,之后这个噩梦重复了整个小学,所有老师都会忘记判我的作业,所有老师永远不会叫我回答问题,学校的一切福利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有的时候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存在。”

“真是倒霉的人生啊,我还记得之后的事情吗?是变好了还是更加糟糕了吗?”

“当然是更加糟糕了,最糟糕的是我高中时。当时我刚谈了初恋女友,我们是同班同学,我暗恋了她很久后终于鼓起勇气表白,结果还真的出乎意料,居然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在一起两三周后有个小长假,我们大概四五天没有见到,再次在学校遇到的时候发现她牵着另外一个男人有说有笑。你当时就气急了,上去质问,结果她告诉我从来没有答应过我什么,而且根本不认识我。”

“哈哈,真是你运气也实在太差了。”

“是的,哪怕大学和工作以后也是。老师会平白无故的丢掉了我的考试卷,我发给老板的邮件会莫名其妙消失。总之好像全世界都在和我对着干。”

“那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呢?”

“就是前几天吧。有一天我突然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头,那天和今天一样天气很好,我就这么一个人走在街上突然发现……”

“发现什么?”

“这个世界卡住了。”

“卡住了?”

“嗯,发生了某种卡顿。只有我像正常人一样流畅的行走着,其余的路人都像被施了魔法一般拖着笨重的身躯缓慢移动。那种感觉好像玩游戏的时候卡住了一般。真的很奇怪的场景。尤其是在我第一时间思考到这里时发现这种不和谐的卡顿更加严重。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如噩梦一般。”

“然后呢?”

“你看,我当时就站在那里。”我指给他,就在离我们现在不远的街道边,那里路边的草坪上开了一片黄色的小花,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那里我觉得世界被卡住了,当时我也有点头晕就坐在了边上的草坪上。我闭着眼睛思考了一会后再次睁开眼睛,发现世界归于平静,反而坐在草坪上的我成了被人注视的焦点。”

“太有趣了。”

“是啊,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我花了这么久的时间跟你聊我的惨痛遭遇可不是要你的可怜。”
  
“好的,我告诉你事情的真想。你想的完全正确,这个世界就是虚拟的,你也是虚拟的,我之所以找到你是因为……是因为……你有点猜错了,你并不是单纯的一段代码。你只是这个程序里的Bug。”

我的室友有窥阴癖。没错,是真的。

我在这个特大城市念完了毫无起色的四年大学。之后和多数同学一样没有选择回到偏远的老家,只是在这个依然陌生的地方找了一个薪水勉强维持生计的工作。我还记得毕业前着急联系住房。当时中介直接给我推荐了一个两居室,我说我一个人住,太浪费了。中介联系了房东后告诉我,我用一个卧室就好,剩下的之后可能会有别人搬进来。我欣然同意。如果真的让我租下两居室,那我一个月的工资全都砸进去也不一定负担的起。

我租的房子带家具,所以也不用特地采购什么东西。搬进去后发现比想象中干净的多,便把基本的生活用品规整了一下就稳稳的进入梦乡,第一夜睡的格外安心。

第二天早起,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大编织袋的包,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什么,我知道,跟我合租的人来了。但家里却又没有别人,想了一下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已经用了什么东西,还留了我手机号。我猜,他也是一个和我一样的打工族吧,可能工作比我要更加忙碌,早上起来甚至来不及把包裹放到屋子里。

当天下午我就去公司办了入职手续,晚上回家时已经是八九点,客厅的包和我写的字条也没了踪影,另外一个卧室大门禁闭,门缝里也没有露出丝毫光亮,我静静的把耳朵贴到门上也没有感觉到有发觉一丝响动,我想,他太累了吧。
我的工作压力比较大,基本上早上六点多就要起床,晚上也经常加班,所以之后几个星期也没有见到我的室友究竟长什么样子。只是偶尔晚上回家发现客厅的东西被动过,他的房间也一直紧闭着,出于礼貌我还是决定不打扰他独自的生活。毕竟在这种城市打工,每个人都有一本写满心酸的书,有些事情不愿意面对别人也是可以原谅的,这些情绪我也有,像我也不愿意让室友知道我家里条件并不宽裕,偶尔还要给家里寄钱补贴父母的生活。另外很重要的事情是,反这个『隐形』室友反而使得我生活的格外自在。

终于到了交水电费的日子,我留了一张字条在客厅就匆匆去赶地铁。晚上下班回家发现字条上放了几张钱,正好是这个月水电费的一半,我又留了一张字条写了一个谢谢。

第二天早起,字条上多了几个字:“不客气。”

这几个字写的歪歪扭扭,不要说好看,甚至丑的无法直视,不过好在我们两个有了一些沟通,这种弱关系正式我所期待的。互不打扰彼此的生活,也不会给对方找麻烦。

慢慢的其实我还是对他产生了一些疑问,例如他从来没有用过冰箱和厨房,例如家里没有他生活过的痕迹,像没有他的拖鞋,也没有他的日用品,当然很有可能是他把所有的东西龟缩到了自己那个并不大的卧室里。好自闭的人。

但是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这么让人开心,我发现,我室友是个窥阴癖。

前不久的一天我躺在床上发微博,自动添加了微博地址。出去好奇点了一下地址,发现我周围还有一个人在疯狂的刷微博,这个人叫做“我的室友是奇葩”。

微博的内容都是在描述他的“奇葩”室友。

我把微博一篇一篇的点了过去。那种感觉像是一把利刃在我肉体里进进出出,痛楚将我一次次的带回现实:我的室友一定在某个地方偷窥我。微博里提到了很多应该只有我才了解的细节,像我早上洗澡的时候会唱歌,像我经常拿着手机在卧室里走来走去,甚至是我偶尔用笔随手画几笔少女漫画的事情也被写了上去。

我愤怒的把手机扔在了一边,然后推开了屋门,我要狠狠的把他拉出来打一顿。就这样我盯着他的屋门,好像视线已经成功的穿越了并不厚重的木门,把他按在了床上狠狠的挥起了我的拳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注视着我祈求原谅。站立了几秒中后又放弃了这个鲁莽的做法,回到屋里撕了一张纸,留了一句话:“做了这么就室友,方便一起吃个饭吗?”

我猜他一定不会同意,如果他早有一起吃饭的想法就不会这么久都不出来露一面了。

第二天和往常一样起床,纸条上多了一行和上次一样丑陋的字:“好啊,那今天晚上吧?”

我笑了笑离开了家。

上班的时候一直在盘算究竟怎么和他说这个事情。如果直接告诉他现实,会不会做什么对我不利的事情?毕竟看微薄的内容他就是一个变态、疯子。但如果不直接告诉他我知道他在偷窥我,那要如何提醒他不继续做这个事情?就这么一天的时间里,西方的民主在我大脑里经历了一次最大的考验,我脑子里每个细胞都参与了这次活动,他们一起开会讨论,举手表决,最终又否决掉了一个又一个的议案。我快疯了。

最终我在晚饭前给老板请了个早退,告诉他我家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下,老板也没有多问,临走前还安慰了我一句:“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张嘴。”

我决定提前在家里等他。重新构思一下这个事情究竟该如何解释清楚。

到家以后我先到自己的屋里查找有没有什么可能监视我行动的设施,像摄像头窃听器一类的。我甚至翻找了所有的蜘蛛网和窗帘的挂钩,只是一无所获。于是,我决定到他屋子里看看。看看这个变态的卧室究竟什么样子。

我做了千万种假设,可能里面堆满了垃圾,只有一台电脑,周围还有些蟑螂蜘蛛什么的爬来爬去;可能里面有各种监视设备,跟抗战时候的谍战人员一样;也可能他这个时候就坐在里面,拿着一把枪正对着我。

但生活的乐趣总是让你低估。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电脑,没有被子,没有拖鞋,也没有洗漱用品,和我刚搬进来那天一模一样。

“他在哪?”

我的思绪开始在脑壳里微微的抖动,之前几星期一幕一幕重新像走马灯一样放了一遍。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情是,他没有生活在这里。于是我做了一种很大胆的假设,可能他早已盯上我,租我的另外一间卧室不过是方便在身边偷偷观察我。只是作为一个打工者,我无法想出自己有什么东西能够让人如此费尽心思。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的时间好像格外的漫长。一两个小时对于这时的我来说就好像被平白放大成了几个世纪,偶尔不争气的肉体也开始有些颤抖,脑子还在不住的安慰自己:“可能只是个玩笑罢了。”

我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多,按照正常人的习惯来说早已过了吃饭的时间。拿出手机,看到那个微博帐号最新的一条微博是:“哈哈,我室友傻乎乎的在等我,太可爱了。”

“你在哪里!给我滚出来!有本事出来说啊,究竟你为了什么!”我不可遏制的嘶吼着,愤怒是唯一能够摆脱恐惧的办法。只是周围鸦雀无声。

微博又有了更新:“室友已经发怒了,好有趣啊。”

“混蛋!”我拨打了房东的电话,想问问她我室友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变态。

“喂,房东。是这样子的,因为一直工作问题我都没有好好和室友好好交流过。请问能告诉我他的电话吗?”

“什么?我就把房子租给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