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这个看着很帅的咖啡馆去讲公司的项目,只是希望在下面坐着的几位有钱的面瘫能施舍我们点。从技术角度来看,抑或是从所有方面来说,我现在的言行都跟蹲地铁口要饭的没有本质的区别,甚至更惨,因为施舍我们的人终究还在考虑把钱要回去,搞不好要的更多。
在这三秒我想到,这是我第一百次重复着ppt的内容,下三秒又想到我如此度过了十年好像早已习惯,之后脑子空了三秒。然后我陷入无尽的思索当中。早上刚刚办了离婚手续,现在我又在这里要钱,于是我努力了十几年追求的就是这种生活?
当然,理智告诉我这个还是好过前妻天天看宫穿剧的那些夜晚。每天晚上我坐在冷冰冰的屏幕前心急如焚调程序时,就听前妻在客厅里一句一句梨花带雨的哭喊着“八阿哥”,给我心里吓得咯噔咯噔。
“那……老师们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到了最后的提问环节,当然他们也估计没有听懂,“老师”这个字在这里被我当脏字用了。
“我就是想知道,如果腾讯之后copy了这个项目,你们有什么应对措施?”
“首先我们进入这个领域足够早,有足够的技术和资源积累。其次我们做的领域比较冷门,我想这些大公司也不会太过多的关注这个方面。最后我们其实也有plan b的,能够在现有项目上随时做适当转型。同时通过以往的案例,我们确信,像腾讯这样的巨无霸即便想要进入这个领域,那也不会倾其公司财力,只是为了在一定程度上填充产品线。就好像一直大象能够轻易踩死一只兔子,但是踩不死蚂蚁一样。哦,对了。如果真的有一系列大公司选择copy我们的模式,那么正好证明了这个想法的价值……”
“好了,我知道了。那你说一下,如果Google去copy你们这个项目,你们有什么应对措施?”
“我操……”
痛苦的撑完了整个过程后给那个搬显示器死了员工的朋友发了条短信:“出来一起吃饭吗?”
这个朋友我们一般叫他“疯子”。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二十六岁在美国牛校拿了一个计算机科学的博士学位后又拿到Google的offer,但没多久就毅然决然抱着拯救国家的心态回来创业,过了一段三餐不济日子后彻底沦为一个犬儒主义斗士。
但是他是我这辈子见过最geek的人,开始创业的时候,公司几个人打算把geek文化渗透到骨子里,就设计了一套很酷的系统。大概意思就是每个电脑边上装个小灯,程序编译通过了小灯就亮,还有提示音乐。就这样在烧完了投资后创业的产品也没有开发出来。本来投资能够支撑八个月,三个创始人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学小灯泡的相关技术,从usb设备的开发一直到音频解码,然后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做,之后觉得不好看,再次烧掉了两个月的时间去做各种层面的美化、优化。在他们完成这个得意的作品后,发现市面上已经出现了不下一百家类似的公司和他们本来的项目做竞争,哥几个商量后决定转方向,只是后来开发也一直不顺。因为所有员工上班没事的时候都会写个hello world玩一下这个系统,开发效率一跌到底。就这样一直到了公司破产,团队解散。
我问过他为什么不直接卖这个好玩的编译成功提示系统。
他说:“那就不geek了。”
就这样,在我心里一直拿他当geek领域的关二爷一样供着。这次之所以找他,是前几天桂花回来,说想一起合作一款iOS游戏,考虑了半天觉得我们团队不一定能啃下这个项目,主要现在员工基本都是做Android的,重新招募又没钱,而且现在是个做iOS的谱都特别大,得求着来。万般无奈只能找疯子帮忙。疯子在第一次创业失败后就做起了iOS外包的买卖。
我在公司附近的大盘鸡等他,服务员直接甩过来一张纸让我自己写吃什么。先写了两碗拉面,后来觉得还不如要个大盘鸡就直接改了。等了半晌,朋友和菜一起上来了,看着面前上了两碗拉面和一盘大盘鸡,我叫过来服务员问他:“我就要了一大盘鸡,这拉面划了啊!”
“自己看。”服务员把我写得单子扔过来,上面写着:
//拉面*2
大盘鸡
“他妈的你傻了吧!”
我推了一下眼镜:“抱歉,我写Java的。”